消協真有擔當 “壟斷”訴訟也無妨

10月25日，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五次會議表決通過了關于修改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決定。新法首次提出，對侵害眾多消費者合法權益的行為，中國消費者協會及省級消費者協會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這一規定明確賦予消費者協會消費類公益訴訟的主體地位，實現了與民事訴訟法有關公益訴訟制度的無縫銜接，有助于降低消費者的維權成本，擴大維權效果。

雖然修改后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彌補了消費領域提起公益訴訟主體不明確的缺憾，但這樣的規定也存在巨大爭議，正如有參與審議的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所提出的，這樣的規定意味著只能由消協代表消費者開展訴訟，屬于典型的“壟斷授權”，將會影響公益訴訟的開展，應當考慮有條件地適當放寬公益訴訟起訴主體范圍。

在“壟斷”變得越來越聲名狼藉的語境下，不少人一看到“壟斷”就有一種本能的懷疑和抵觸。在他們看來，消協“壟斷”消費領域公益訴訟主體資格，最讓人擔憂的是，有主體資格的消協不去行使代表消費者提起公益訴訟的權利，而愿意代表消費者提起公益訴訟的消費者個體或團體又沒有資格。這樣，法律費盡周折確定的公益訴訟制度，將可能淪為“紙面上的制度”。

上述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因為新消法對于消協提起公益訴訟主體資格的確認，是一種授權性確認，而不是強制性要求。“中國消費者協會及省級消費者協會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這樣的表述說明，只是消協具有提起公益訴訟的資格，但法律并沒有強制消協“應當”提起公益訴訟——法律將提起公益訴訟的權利賦予了消協，卻沒有明確消協的義務。

這是一個問題，但并非法律規定的問題。法律有將消費領域的公益訴訟權利明確分配給哪個主體的義務，卻無從越俎代庖地去調整這個主體和它所代表群體之間的關系問題。由于消協是對商品和服務進行社會監督的保護消費者合法權益的社會團體，其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代表和維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既然法律已經賦予其提起公益訴訟這一如此重要的權利，焉有不用之理？

但邏輯歸邏輯，對消協“壟斷”消費領域公益訴訟主體資格的擔憂，恰恰來自對消協職責定位的不夠信任。現實中，本應成為消費者“娘家人”的消協，屢屢出現不為消費者說話甚至站到消費者對立面的現象。比如，2010年，武漢市餐飲業協會、消協、個私協推出的《武漢市餐飲行業經營規范》，竟然規定商家有權謝絕消費者自帶酒水，當時武漢市消協就因為站在消費者的對立面而受到口誅筆伐。

新消法規定的消協“壟斷”消費領域公益訴訟主體資格，或許是一個問題，但問題的關鍵還在于消協和消費者關系的厘清。如果消協在“壟斷”消費領域公益訴訟主體資格的同時，把提起公益訴訟的責任也一同“壟斷”起來，那是再好不過的。畢竟，真正的公益訴訟除了其公益性外，還有更多的程序復雜、內容繁重、負擔極重等內容在其中，這些工作更適合具有專業資質、時間精力的社會團體來做，而在消費領域這樣的主體非消協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