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彈窗廣告也要體現精準打擊

最近，人民日報官方微博發布《“彈窗廣告”不能想彈就彈》一文，微博設置的“人民日報批彈窗廣告”話題迅速登上微博熱搜榜，閱讀量超過4.5億次，討論3.2萬條。之后不久，“彈窗廣告5000元百萬次曝光”這一話題再上熱搜榜，短時間內閱讀量超過8000萬次，討論7000多條。一時間“彈窗廣告”成為網絡熱詞。

網友的熱議，幾乎全部是對彈窗廣告的吐槽。人民日報做的一項關于“最討厭的彈窗廣告”的調查，結果顯示，71.1%的網友表示最討厭“滿眼垃圾低俗信息的”，21.6%的網友表示最討厭“關閉按鈕很不明顯的”。另外，“被精準推送信息”“植入病毒”等，也是網友非常討厭的情況。他們呼吁有關方面對彈窗廣告進行治理，不能再讓它們肆意擾民了。

事實上，對于彈窗廣告，我們相關法律是有規定的。如2015年施行的《廣告法》第44條規定：“利用互聯網發布、發送廣告，不得影響用戶正常使用網絡。在互聯網頁面以彈出等形式發布的廣告，應當顯著標明關閉標志，確保一鍵關閉。”不過，由于該規定并沒有進一步具體說明怎樣才算是“顯著標明”，導致在實踐中常常難以落實。而彈窗廣告推送者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打擦邊球：其設計的彈窗廣告關閉按鈕或者顏色很淺，或者位置偏遠，很難發現，有的甚至給出假的關閉按鈕，點擊即打開廣告鏈接。

除了打法律法規擦邊球，彈窗廣告推送者還有另外的招數。媒體調查發現，目前彈窗廣告已經形成完整的產業鏈，從廣告制作到代理推送，分工明確，流程清晰。彈窗廣告運營有自己的一套內部流程，一般只走代理服務模式。業內人士指出，代理商承接彈窗廣告業務這種商業模式，有利于相關瀏覽器或總平臺規避法律、輿論方面的風險。為了逃避監管，彈窗廣告推送者小心謹慎，一般都不會像正常廣告那樣大規模投放，而是走精準化之路：依托大數據或者智能投放系統，對投放對象進行區分畫像，為特定人群或區域制定標簽，比如設置性別、年齡、學歷、喜好等關鍵詞，劃出廣告投放范圍。以區域投放為例，彈窗廣告可以精準到省、市、（區）縣，甚至可以在以某標志物為圓心、以幾百米為半徑劃定的范圍內投放。這種精準投放對彈窗廣告經營者而言可以提高廣告效益，但對監管部門而言則增加了監管難度。消費者被彈窗廣告騷擾后，再回頭搜索原來的廣告往往找不到，難以取證。

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治理彈窗廣告，必須像彈窗廣告一樣，走精準化之路，給違法行為畫像定位，實施精準打擊。今年5月，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發布《數據安全管理辦法（征求意見稿）》，其中明確要求“制定并公開個人信息收集使用規則”，且強調“如果收集使用規則包含在隱私政策中，應相對集中，明顯提示，以方便閱讀”，突出信息使用規則的重要性，以便個人信息主體享有充分選擇權。除了通過制定法規政策阻斷彈窗廣告推送者違法收集消費者信息的路徑，令其“精準推送”失效外，還要能夠通過技術手段定位彈窗廣告推送者。做到這一點其實并不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抓住瀏覽器或總平臺服務商，讓它們承擔相關（連帶）責任即可。

當然，與“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相應，重罰之下當亦無莽夫，而治理彈窗廣告亂象，應將加大處罰力度作為根本性保障。按照我國《廣告法》的規定，對彈窗廣告違法行為處以頂格罰款，也只有3萬元。這對違法者的懲戒作用有限，對效尤者的警示作用也不夠明顯。因此，應盡快完善相關法規，大幅提高罰款額度，提高違法成本。通過一系列措施，對違法彈窗廣告進行精準打擊，令其無處藏身，無利可圖，最終無疾而終。